他们停下来，分开。中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你甚至可以看到空气的边缘。他们围绕着这团凝固的空气，随音乐节奏跳了一会儿，并没有立刻去接触对方，以享受接触所带来的快乐。忽然，他俩同时转了个身，哈利抓住女孩的手，猛地把她拉回到自己的怀里，然后抱着女孩的小蛮腰，带着她一起旋转起来。他发自内心地笑了。
火车穿过茫茫夜色，轰隆隆地向北行驶着。多琳蜷缩在车厢角落的电影杂志旁，让人看了十分心疼。这是她人生中最遥远的一次旅行。北面，她从来没有到过像哈林盖竞技场这么远的地方。火车载着她驶入了一个恐怖荒凉的陌生国度。一路上，火车不停地驶入驶出那些连名字都叫不出的车站，她听着搬运工用她不习惯的口音相互呼喊。现在，她轻轻地抚摸着新外套下的小腹（外套是为了让自己高兴一点，那天早上新买的）。这都是你的错，你这个小混蛋。她在心里念叨着，却一点怨言也没有。虽然她并不喜欢这种下摆蓬松的衣服，但她觉得未来能穿得着。这并不是说她有什么美好的未来值得期待。哎，就这样吧，愁有什么用，愁只会使事情变得更糟。莫里斯的表现还不错，他似乎很不舍得她走，而且他发誓会努力离婚。那个老婆娘活不了多久了，从她的照片就可以看出来。不管怎样，莫里斯给了自己足够的钱，她可以顺利地生下孩子，而且她已经决定不把孩子送人。接下来，她转向《娱乐周刊》。
现在，好莱坞夜店最热门的八卦是安布尔·勒什的新伴侣穆尔·克雷特，一个肌肉发达的健美男。穆尔（还记得《沙尘暴》中的他吗？）是芭芭拉·贝恩斯的第二任丈夫，而芭芭拉曾嫁给过安布尔的丈夫比尔·布雷克斯。现在安布尔和比尔分手了。当被问及她是否考虑离婚时，安布尔说：“我和穆尔只是好朋友，他非常友善，帮我解决了很多个人问题。穆尔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人，但我不会这么快就走进另一段婚姻。我想把精力放在事业上，做一个好演员。”据说，安布尔看上了一个重要的角色——剧本《但丁的神曲》中的碧翠丝。
忽然，多琳又沮丧起来，厌烦地合上了杂志。唉，这些电影明星比所有人都差劲。同时，对面的男人也扔下了手中的周刊，朝多琳笑了笑，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不期而遇。
“坐了很久的车了吧？”
听到熟悉的伦敦音，多琳心怀感激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没错。”
“去很远的地方吗？”
“纽卡斯尔。”
“你说的是纽卡斯吗？”男人笑着说，“如果你说‘纽卡斯尔’，那里的人会听不懂的。”
多琳做了个鬼脸。
“那里和我们亲爱的雾都一点也不一样吧？”
“应该不一样。”多琳回答。
“我能理解你。”男人同情地说，“现在我在北方工作，否则我就不会坐这趟火车了。我要在‘大象与城堡’酒馆喝上一品脱淡苦混合啤酒。虽然很丢脸，但酒可以消愁。”
“是吗？”
“是的……你做什么工作？”
“引座员。”
“什么？在电影院吗？”
“是的。”
“外面的工作吗？”
“算是吧。”
“想在纽卡斯尔工作吗？”
“纽卡斯。”两人都笑了。
“想吗？”
“或许吧！”
“我的一个哥们儿认识纽卡斯尔富豪影院的经理，他能帮你安排……”
“非常感谢！”
“不客气……呃，我坐到你那边，行吗？”
“你请便！”
多琳不打算鼓励他这么做，因为他可能是真正的朋友，也可能不是。无论如何，她可以告诉他自己怀孕的事实来了解他真正的意图，这是摆脱色狼的最快方式。想到这里，她偷偷笑了，肚子里的小混蛋是她的保护伞。她可以照顾自己，但她没有理由拒绝在接下来的旅程中享受一点陪伴。
***
“你的意思是，你从来没交过女朋友吗？”
“没有！”
“继续编！”
“真的！”
哈利觉得从来没有这么累过，但也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
“我也从来没有跳过舞。”他主动介绍了自己的情况。
“跳得不错。”
哈利内心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骄傲。
“你可以周一晚上去‘女皇’，那里每周一都有摇滚乐。”
“你经常去吗？”
“每个星期一。”
“你和别人一起去吗？”
“和我的朋友梅布尔。她今晚不能来这里。”
“也许我会在星期一去那里找你们。”
“好的。我会留意你的。”
女孩停下来。
“这是我家。”
“是吗？六十一号，我记住了。”
女孩坐到一堵矮墙上，顶端的水泥已经斑驳，矮墙上的栏杆也在战争中被拆掉了。
注释：
[1]指以美国纽约市第二十八街为中心的音乐出版商和作曲家聚集地。叮砰巷流行音乐是一种商业音乐，由专门的歌手负责演唱，歌曲主题以爱情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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