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天之晶内，原本正在闭目冥思的昭儿突然睁开眼睛，有些惊慌地测算着。
“怎么了？”系统也觉得不安，连忙问道。
昭儿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迅速捻动着手指测算，某一时刻，飞动的手指倏然停下，她慢慢叹一口气，对系统说道：“云汉太荒死了。”
“怎么可能！”系统不敢相信，“它怎么会……”
与天地并生，与虚空常伴的云汉太荒，就算这世上的人修妖修都死光了，它也不该会死的。
“树木本身是不会死的。”昭儿无奈笑道，“但是它的意识已经泯灭了。”
系统不再说话，它作为界灵，自然明白它们这类存在是什么回事。
像它们这样的灵，介于有无之间，是一种随时随地都影响着别人，但又不能真的主动出手去干预别人的矛盾体。
它们有自己的情感，有自己的好恶，但绝不能因为这些好恶去做些什么，否则天道一旦知晓，便会立刻将它们剿灭，然后再塑造出一个新的、没有感情偏颇的意识存在。
没有偏私，真的就是绝对公平吗？
系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也想不出来答案会是什么。它如今只是很单纯地为一位朋友的逝去而难过。
昭儿也很难过，她和杨昭也许能够尽力把别人给救回来，但是云汉太荒……那不是她们能够干预的存在。
也许它这次离开，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得走了。”昭儿摊开手掌，一只漂亮得不像真物的蝴蝶在她掌心缓缓振翅，“留在这里的话，昭明迟早会找过来，到时候会白白把你也拖累进来。”
系统沉默了一瞬，答应道：“我明白，你快走吧。”
它其实也想说，自己不在意被不被她拖累。
但那样不行，它从始至终，都不能仅仅按照自己的意思行事，杨昭已经提醒过它很多次。
甚至，杨昭的这些计划，都是有意避开它的。
系统能够理解，在杨昭心里，她最初的本事就是从系统那些学来的，那些已经死去的仙尊的本事，算起来，也能够当时那一份香火情，无论如何都是要报答的。
如今一切都到了最紧急的关头，杨昭无论如何也要保证系统和极天之晶的安全，也算是对自己的那些仙尊的补偿和回报。
正是因为她这样坚定的表态，系统才始终死死压抑着自己想要报复昭明的欲望。
如今她死去，代价便显得更加沉重。
昭儿伸手点了点它，勉强勾起一个微笑：“你要好好躲着，千万不要被昭明给找到，不然我可能也救不了你。”
如果有一天她被昭明逼得走投无路了，那极天之晶就是最有一个落脚点。
无论如何，都不能在那之前暴露。
系统上下跳了跳，没有和昭儿告别便慢慢消失。它有些类似于太阳，消失在此处后光亮也就跟着消失。
昭儿抬起头来，望着光线消散后变得静谧而幽寂的四野，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站起身离开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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