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空旷的脚步声在幽深的楼道里发出阵阵回声。
林志先搀扶着秦寿一步一步地爬着台阶,一路无言。
秦寿紧紧地咬着牙,此时的小腿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如果林志先此刻松手,他一定会从这楼梯上摔下去。
现在的他身体还是太过虚弱,这若是以前的自己,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
若要尽快恢复,还是得尽快收集能量啊!秦寿暗自皱起了眉头。
不知爬了几层楼,林志先停了下来。
“你还好吗?”感觉到秦寿一路都在打摆子,他问道。
“没事,就是腿冻僵了!”秦寿勉强地抓住楼梯扶手,挤出一个笑容。
“实在不行就去医院,医药费我出。”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表情格外严肃。
在这个时候他才看清楚林志先的脸。
第一眼看去,这显然是一个面容憔悴的男人,沉重的黑眼圈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失眠了很久的人。
他的五官看起来很普通,属于那种扔在人群中就找不到的那种人。
但是仔细观察却又可以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一种发自内心的善良。
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秦寿皱起了眉头,方才林志先暴虐的样子依然历历在目。
“喂!”一道声音从旁边传来,秦寿下意识抬起头。
“你怎么了?感觉不舒服吗?”看到秦寿发呆的样子,他在秦寿的眼睛面前挥了挥手。
秦寿一下子回过神来。
“没事没事,你家有电暖器吗,我把腿烤一下就好了。”秦寿笑了笑。
腿上已经几乎没有任何感觉了,但是秦寿依旧可以微微地控制着腿上的肌肉,这是来自方外书屋对自己身体潜移默化的影响。
这样换成旁人在耽误了这么久的情况下,就只能做好截肢的打算了。
“那好吧!感觉不对就赶紧告诉我,我马上带你去医院。”林志先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门。
刚打开灯,一道怯生生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志先哥,是你吗?”说话的是一个女孩子。
只是奇怪的是,她的眼睛虽然睁着,但是没有一点神采。
“没事,你赶紧睡吧,我带回来一个朋友。”林志先难得地带着笑,“小龙小虎都睡了吧?”
“睡了,那我也回去了,你们记得早点睡觉。”她摸索着回到了卧室。
“她是你女儿?”等到卧室的门关上之后,秦寿低声问道。
“她是小凤,盲人,跟我是一个孤儿院的。”林志先从角落里翻出了一个电暖器。
电源插好的那一刻,秦寿终于放松了下来,就像是卡住的齿轮一点一点地被人滴上了润滑油。
“孤儿院?”秦寿抓住了重点。
“你先在这烤着,我去弄几个菜,咱们一会边吃边聊。”林志先并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系好了围裙,走进了狭窄的厨房。
秦寿没有再多说什么,沉默地坐在沙发上烤着电暖器。
他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呲啦~
不一会,一阵厨房传来了炒菜的声音。
咕~
秦寿闻着空气中传来的香味,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不知过了多久,林志先从厨房端出了几道小菜。
“哦,差点忘了!”他一拍脑袋,从橱柜里翻出了一瓶白酒。
“来点?”他晃了晃酒瓶。
秦寿笑着点了点头,但是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你不是已经喝过了一次酒吗?”
“喝这么多,你的胃可不一定受的了。”他喝下了一口酒,补充道。
他抬起头,却发现坐在对面的林志先已经灌下了一口酒。
而自己的面前也同样多了一杯酒。
林志先站起身,从厨房里拿了一碗炒饭。
“蒸米饭的话要很长时间,还好家里还剩的有昨天的冷饭,索性我就给你拿鸡蛋炒了一下。”
秦寿呆呆地望着这一桌香气四溢的饭菜。
“你简直就是一个家庭妇男啊!”他呐呐地说道。
作为一个每天只吃外卖的宅男,林志先这样的厨艺显然是他难以想象的。
“好了,你没吃饭,空腹喝酒会很难受,先把这碗炒饭吃完再喝就会好很多。”林志先给自己倒了杯酒,往嘴里抓了一把油炸花生。
饭真的很香,秦寿吃了一口就几乎停不下来。
菜是酸辣土豆丝、青椒炒肉、油炸花生。
就是这三道菜,让秦寿就着蛋炒饭吃的酣畅淋漓。
不知是不是饥饿的缘故,他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地“消灭”着碗中的炒饭,仿佛担心林志先会上来跟他抢一样。
“够吗,锅里还有。”林志先将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作势要再为秦寿盛一碗饭。
“够了够了,真的吃不下了!”秦寿满足地摸了摸肚子,毫无形象地靠在了沙发上。
“来吧,陪我喝几杯,反正现在也睡不着。”林志先又抓了一把花生。
“然后第二天就会有新闻报道:某小区内两男子深夜酗酒导致猝死,抢救无效!”秦寿一边笑着,一边端起酒杯。
“来,我敬你!”秦寿双手端着酒杯,恭恭敬敬地对着面前的人敬了杯酒。
就冲对方在这个时候给自己做了一顿饭,对方就值得自己敬一杯酒。
秦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客气!”林志先同样举杯。
“你知道吗,其实……我是一个孤儿。”林志先的脸色红润起来,已经有了些许醉意。
“你跟那个女孩子都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吗?”秦寿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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