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玩暄是把薛嘉胤反锁在房间里才成功到达的机场。
他跟这个自认为是艺术家的文盲富二代做了九年室友,深谙薛大师天真的个性。夹英带中地哄了一长串,薛嘉胤便信以为真他拿真心换友情的这个人真的要和自己玩密室逃脱。
听完那些云里雾里的游戏规则,孩子气的青年就由着季玩暄将自己锁起来,兴致勃勃地开始在房间里翻腾所谓的“线索”。
什么也没找着,他是被另一个合租的英国女孩Anna从外面用钥匙放出来的。
女孩下午有课,刚回来。
薛嘉胤在房间里苦寻无果,被救出来的时候还没发觉自己被骗,只是郁闷地飘到厨房,一边给自己倒牛奶,一边苦恼地和女室友说自己是真的很笨,Ja.ven和他玩密室逃脱,自己却一个线索也找不出来。
Anna默了默,颇为怜悯地告诉他,Ja.ven已经坐上飞机起飞了,这把钥匙还是他用便条留在客厅桌上的。
薛嘉胤疯了。
之前躺倒在床上忧伤自己智商的画面一下变得脑残无比,他愤愤不平地给这个坏东西编辑了一条信息过去。
“Fucking 731!!! ”
季玩暄在飞机上睡了好长一觉,十二个小时后到达燕城国际机场才看到这条来自半天前的委屈发泄。
他摘下眼罩,先发了一排得意的emoji过去才回复道:“See you, 137. ”
薛嘉胤发来的内容正是他给季玩暄的备注,这称呼年头已久,几乎和他俩认识的时间一样长。
刚到澳洲的时候,季玩暄孑然一身,每天都在为了吃饭打各种零工,薛嘉胤几乎没怎么见过这个神出鬼没作息时间万分诡异的新室友。
直到某一天下午,他回到公寓的时候突然见到一个陌生人,正准备尖叫报警,忽然发现这人在吃一盘他从没见过的东西。
薛嘉胤嘴馋,也不管他是不是贼了,凑过去便问道:“可不可以给我吃。”
薛少爷在美国长大,中文的母语说得很不利索,刚来澳洲不久,听房东说另一个马上搬来的室友也是中国人,他还特意苦学了一番。
主要就是反复练习“你好”“再见”和“可不可以给我吃”。
他已经认出来这就是自己那神龙见尾不见首的新室友了,警惕心立刻从1变为0,满分是百分制。
室友有副好皮囊,很合他心意,颜狗薛嘉胤没有自尊。
男生正伏在桌子上写些什么东西,闻言也没出声,只是用空闲的左手推了推盘子,示意他自便。
薛嘉胤立刻美滋滋地吃了起来,如飨米其林三星大餐一般,津津有味地啃完了一整盘烤馒头片。
男生好像是在做卷子,一页写完翻面的时候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到只剩渣的空盘上,突然愣住了。
“这是我一周的晚饭。”他喃喃道。
这句子很简单,薛嘉胤听懂了,脸也红了,挣扎着和他道歉时,男生却很轻地笑了一下,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Just a kidding. ”
薛嘉胤被他笑晕了,什么都信了。但很久以后他才知道,季玩暄那时候其实没有说谎。
当时薛嘉胤只是觉得尴尬,而为了缓解尴尬,他探着脑袋开始悄悄打量铺了一整张桌面的试卷。
上面全是中文,只有几张印满英文字母。
万年学渣薛嘉胤突然有些兴奋,手痒地摸了摸室友放在旁边没用的笔,问他:“Can I? ”
季玩暄点了点头:“Help yourself. ”
这些卷子是他这届的高考试卷,顾晨星考完试就把原题给他传真了过来,不想收都不行。每天早晚传三次,三天就快堆成山了。
季玩暄今天难得休息,收拾房间时准备把试卷打包丢出去,但犹豫了一会儿,再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握好笔在饭桌前坐下了。
算了。
他叹了口气,将床头的电子表拿过来,定了两个半小时的闹钟。
第一科是语文。
薛嘉胤是在他写数学的时候回来的,这个人太喜欢新奇事物,跟着他莫名其妙写了大半天的试卷也不腻。
直到答完最后一道压轴题,季玩暄起身准备去把答题卡传真给顾晨星,让他别再给自己发卷子时,薛嘉胤还有些不舍地问他:“这就结束了吗?”
他还上瘾了。
季玩暄稍微被勾起一些兴趣,扫了一眼他的试卷,立刻被鬼画符一样的汉字咒回房间去了。
第二天和第三天季玩暄都请了假,好几份短工默认辞职他也没管。
他开始按照正常的高考时间安排自己答卷。
薛嘉胤的兴头没有消散,也翘了两天课跟着他在客厅涂涂抹抹,还主动包揽了这两日的三餐。
——虽然他叫的也都是些没营养的炸鸡,但总算是能吃饱了。
季玩暄很感谢,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答应薛嘉胤也把他的那份答案传真到中国批改。
顾晨星在当晚收到两份答题卡后就打越洋电话骂了过来:“你他妈有不满就直说,另画一套符过来咒我也是不必!”
薛嘉胤在旁边蹲着,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季玩暄疲惫地生出怜惜之情,捂住话筒安慰他:“他说你写得好。”
薛嘉胤傻傻地笑了。
那两份卷子,顾晨星对着标准答案把填空选择批了,由于实在硬不下头皮,他只把季玩暄的答题卡拿到学校去求高三一班的老师们帮忙批改一下大题和主观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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