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在医院的病房里查看那个遭遇电子产品灵异事件的年轻男人。
我和陈建说了一声,先到楼梯口接起刘缘的电话。
“你能确定吗?”
我以为她是在问“万向空”主导者孩子的事。
“我确定。”我说,“你去翻我的案子,除了最后,流程是一样的。孩子走失,但不会太远,就在家附近,过几天再让她自己回去。”
“还有一桩案子。”我想了想补充道,“我上学的时候碰到的,也是一样的。”
“我不是在问这件事。”刘缘解释道,“我是说你确定要让敖汤把她爸那些事都捅出来吗?”
“按她的意思来吧。”
“敖大山有一桩走私案,和你有关系,也要让她翻出来吗?”
“诶?”我没想到她说的是哪一桩。
刘缘提醒我:“去年,敖大山和别人合伙,从南洋偷运了一批珍珠,全是金珠,想大赚一笔。后来他告诉汤川那批珍珠被人截了,亏大了。”
她说金珠的时候我的心里就“咯噔”一下。
她无奈地说:“我没记错的话,去年你卖了好几颗金珠出来。”
我无言以对,过了一会儿回道:“我进货的时候,船商跟我说是有人不要的,就接下来了。我是真不知道那些珠子和他有关系。”
大概是船家不想只赚运费,私藏了货倒卖出来的。
不过这也能解释他为什么会想把我一起卖了,大概是想借这个机会报复吧。
刘缘也叹了口气:“以后进货的时候先查清楚来源。”
“知道了。”我有些不好意思,“那这次?”
“这次先忽略过去。”刘缘说,“敖大山只是在家里说过,敖汤没有直接证据,不立案。”
“谢谢。”我靠着墙,有些轻松,至少敖汤不用再责备自己什么。
“对了,那女人孩子的事情解决了。”我提醒她,“给我点网店的线索吧。我现在只找到对方在阴间网络上的网址,我又不懂网络工程什么的,没头绪了。”
“这事有点不好说,有空当面谈吧。”她说,“不过我下午要出差,可能要等到回来才有时间。”
“行,时间你定。”我问,“那敖汤,还能继续在警局待着吗?”
“要看上级的意思。”刘缘说,“说实话,有点难。本来敖大山和汤川是没有案底的,所以她才会被录用。”
刘缘说当时敖汤是同批面试者中家事最干净的。
“我想找几个从鬼市出来的,又不想再帮那些有钱人看孩子,刚好敖汤还挺能打的,就录用了。”刘缘伴着一声猫叫说,“但她现在把敖大山藏了这么久的事都翻出来了,很难压下去。”
我点了点头,然后意识到现在是在打电话,她看不见,于是再开口说:“是。能不能通融一下,或者运作一下,至少给她发份工资。”
“不好弄。”刘缘劝我打消旁门左道的小聪明,“我是这么打算的,把她先派到你那里去,正常干活,然后工资正常发。”
“所以我这儿算是你的下属部门了?”我想反正她也看不见,对着墙壁挑眉,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
倒不是说我有多不乐意在她手底下干活,只是这么说起来感觉有点中二。而且,这个上司的薪水没保障。
“算是吧,对我们都好。”她说。
倒也不算错。
陈建走到楼梯间的防火门,敲了敲门上的玻璃小窗,看口型在叫我过去。
我向刘缘道谢,想挂掉电话,但刘缘说让我开免提,她要远程听我们干活。
我只好照做,走出楼梯间,用眼神示意陈建安分点。
陈建瘪着嘴点头示意,说那个男孩的问题不大。
“我觉得就是魂被收到手机里去了。”陈建说,“你再来确定一下。”
病人家属在一边听着,哀声唤道:“我的儿子啊!”,差点吓昏过去,还好医院的医生很快将她搀到一边休息、安慰。
那个医生就是之前见过的,接诊项圈案受害学生的急诊医生兼姜珊家的坐堂医。我没记错的话,他是叫张礼。
让我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向我想的那样,至少对陈建露出一个责备的眼神。
他很平静地处理了病人家属的突发状况,然后回到病房,站在一边聆听我们交谈。
他比我们年长,但也没有把我们当作小辈,用那种师长的态度对待我们,只是站在一边听着、看着,眼里带着好奇,不时还会在手上的本子里写写画画。
医生看我注意到他,笑了笑,解释道他对超自然因素引起了解的疾病了解不深,被姜家药铺聘去当坐堂医后更觉得自己不足,打算平常有机会就多学点。
当我和陈建确定男孩就是魂被手机吸了之后,张医生问起:“但是我好像没在这孩子的手机里看到他的魂?”
他像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能看到有一点点。”我将男孩的手机指给他看,“这里,前置摄像头,有一点魂魄通过留下的痕迹。”
魂魄留下的痕迹让前置摄像头如蒙水雾。
张医生仔细端详:“好像确实是,抱歉我眼神不太好。”
陈建带着一幅理解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兄,那么点东西,看不见很正常。”
“那是说,这个孩子的魂被摄像机收了?”张医生睁大眼睛仔细地盯着前置镜头,伸出拇指和食指,作捏取状,想把病人的灵魂从里面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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