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婳跟着表姐到女生宿舍，走马观花地看了一圈工业大学的风貌。
或许是受黄莹性格的影响，她觉得这所学校的人看上去比较严肃，不苟言笑。
她们到宿舍待了一会，稍作休息，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林婳说想剪头发，黄莹带她出了工业大学的侧门，马路对面是另一所大学，中间的巷子里，满是灯光和人群，热闹非凡。
“这条街上什么都有，诨名‘堕落街’，我们可以先去理发店，剪完头发再买点吃的。”黄莹边走边说。
路口有一家显眼的“王子造型”，场地还挺大，一溜好几排空位，上十个年纪看起来很小的理发师。
林婳就是头发有些毛躁，需要修一修而已。
年轻男孩子做事比较麻利，不到一刻钟，便修剪好了。
林婳付完账，迫不及待地要去逛传说中的“堕落街”。
巷子大概有三四米宽，小吃摊位均摆在路两边，人多嘈杂，挤成了条仅容一两人通过的窄道。
二楼ktv里，传来阵阵狼哭鬼嚎，唱歌的调跑得老远。
林婳沿路看招牌，停驻在“胖子锅盔”前。
“老板，多少钱?”
“两块。”
“你吃吗？”她转头问表姐。
黄莹摇摇头。
“买一个。”林婳放了两个硬币在台子上。
“好嘞！”
老板将薄薄的饼面刷上酱，对折装进纸袋里，递给林婳。
逛街时肚子饿了，吃饼是最方便的，不会有汁水洒的到处都是。
林婳拿着饼慢慢啃，堕落街出口的左手边，刚好是工业大学的正门。
黄莹直接拐弯进学生食堂，点了一份煲仔饭。
林婳看着表姐快速往嘴里扒饭的样子，想起她念大学前还是个瘦削的小块头。
一年不见，壮实了不少，好像面团里加了酵母，发了一倍大。
膨胀的不是肥肉，而是骨头，变粗了。
她想问，这一年发生了什么，嘴张了张，没问出口。
黄莹打了两瓶开水，放寝室门边，说:“导师交代的任务还没完成，我得去实验室弄一下，你早点洗了睡，不用等我，校园卡和借阅卡都在抽屉里，白天可以去图书馆看书，不要到处乱跑。”
“好。”林婳答应了。
她洗漱后，才七点钟，躺在床上玩手机。
表姐这个人虽然无趣，但跟她在一块会有一种肆无忌惮的轻松感。
主要是这个人责任心超级强，但凡她承诺过的事，绝对负责到底。
再见到黄莹，是两天后。
凌晨三四点钟，她垮着一张油脸，游魂似的飘进寝室。
林婳耸了耸鼻子，闻到一股汗馊味，迷蒙间看到黄莹拎着一桶冷水进盥洗室，随便冲洗了下，回来倒头就睡。
八点整，刺耳的手机闹钟铃声准点响了，黄莹顺手关了音乐，伸着懒腰，艰难地爬起床。
窗外天光大亮，林婳还在睡。
“喂，你眼睛怎么了？”黄莹注意到表妹右眼皮上鼓了个包。
“你好意思问，这床单和毯子多长时间没洗没晒?我昨天义务劳动，把你睡的盖的都洗了，但眼睛还是发炎了。”林婳闭眼回答。
“还有啊，床褥下压着几件t恤，都快臭了，我洗好了挂外面在，没收进来。”她坐起身继续说。
黄莹挠了挠头说:“眼睛发炎了是吧？走去校医院看看。”
林婳磨磨蹭蹭地换衣服，表姐已经在门前等了半天，瞧她弄得差不多，扯着人就往校医院赶。
“我还没过早！”林婳抗议。
“假期没什么人，看病很快的，而且学生用校园卡有优惠，特别便宜，待会用我的卡挂号。”
如黄莹所言，医生开了三种药，用校园卡一刷，折合下来，自己竟然只花了一块钱。
八点半，两人坐在食堂吃早餐，黄莹好像很急，狼吞虎咽地将两个大肉包子塞进嘴里，鼓着脸颊说:“稍微吃快一点，我今天有事，你跟我一起去。”
“不是吧，你不要命啦？什么事值得这么卖力。”林婳嘟囔道。
“导师手上的项目，关于品牌服装的问卷调查，我担任督导，有工资拿。”黄莹用袖子擦去嘴角的油说，“我跟那些兼职的学生说好了，九点钟校大门集合，快走，来不及了。”
林婳随表姐走出学生食堂，抬眼望到五米开外的空地上，集结了二十来号人。
其中一个穿白衬衣的男生，鹤立鸡群般站在人群里。
他回头看到黄莹的刹那，脸上扬起暖融融的微笑，像一只白毛的大型犬，周身冒着一串串的粉色泡泡。
其实，黄莹的五官不差，就是少了些女性气息。
林婳刚想八卦一下某人的情感问题，头顶传来一声警告:“那高个子男生是另外一个督导，人巨贱！他要是问你关于我的事，千万不准搭话，听见没有！”
“知道了。”林婳心中叹息:灭绝师太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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