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很容易同纪南承吐露心声,明明两个人认识的时间也并不久。
“感官比别人灵敏是长处,不是怪异。”纪南承纠正了她的认知,“温嘉树,自信一些。”
纪南承说的后半句话,一下子击中了温嘉树心底最深处。
她的心颤了颤,舔了舔嘴唇,嘴唇上还残留着牛奶的味道。她未施粉黛,嘴唇上自然也没有口红,可以肆无忌惮地舔唇。她这个别扭的小动作落入纪南承的眼中,让他的喉咙紧了紧,他微微别开了眼。
“我走了,待会儿见。”温嘉树推开门,浑身别扭。
医院病房。
温嘉树买了点儿水果去看温致萍,水果是给护工吃的。温致萍现在只能吃一些医生规定的食物,其他的根本不能碰。虽然纪南承帮她找了最好的护工,但是她仍有些不放心,还是想要给护工一点儿小心意,哪怕一点点,对方也应该会更加贴心地照顾温致萍。
毕竟她长期不在温致萍的身边,如果护工照顾得不好,她心底会很难安。
然而当她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看到护工坐在门口的公共椅子上,正在看手机。
“梅姐,你怎么在外面?”温嘉树上前问护工。
梅姐之前只见过温嘉树一次,也见过纪南承一次,见到她来了立刻起身:“温小姐,您来了啊,纪先生没有同您一起来吗?”
温嘉树心想,梅姐应该是误会她跟纪南承之间的关系了。
也罢,毕竟护工是纪南承找的,她也懒得多解释了。
“我自己来的。”温嘉树淡淡地说道,“我妈在睡觉吗?”
温嘉树觉得温致萍大概是在睡觉,梅姐才选择出来的,因为护工都是贴身照顾病人的,好端端是不会出来的。
“没有,您父亲过来了,正在里面陪着她呢。”梅姐对温嘉树的家庭情况一点儿都不了解,随口一说,温嘉树却被惊到了。
申沉过来了?!
温嘉树浑身抽了一下,紧张地连忙把水果递给了梅姐,踉跄地走向了病房门口,想都没有多想就立刻推开了病房的房门。
推开房门之前,温嘉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中除了空白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
温嘉树的心跳骤快,眼眶酸痛,推门进去时,她看到温致萍正在睡觉。
她的心顿时沉了沉,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幸好温致萍在睡觉,如果她醒了,看到申沉,后果不堪设想。
而申沉,此时此刻就站在温致萍的病床床尾,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形容瘦削到近乎瘦骨嶙峋的温致萍。
温嘉树上前,伸手紧紧抓住了申沉的手臂。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何处来的力量,拽着申沉的手臂,咬牙走了几步,她几乎使上了浑身所有的力气,但走了两步,申沉便主动同她走出了病房。
她庆幸申沉是配合的,否则,她真的害怕申沉制造出什么动静吵醒了温致萍。
温致萍的精神疾病本就一直都不稳定,现在因为并发症的关系,身体虚弱至极,受不得一点儿惊吓。而申沉的出现,对于温致萍来说,是足够致命的。
门被轻掩上,温嘉树单刀直入地开口:“你来干什么?”
梅姐被这个阵势吓到了,看了一眼温嘉树,又看了一眼申沉,瞬间明白自己做错事了,她不敢吭声,连忙转身离开了。
申沉见梅姐离开了,此时这里只剩下了他跟温嘉树。
“嘉树。”申沉忽然唤她,温嘉树的心口一紧,但脸上没有流露出半点儿情绪。
“不要叫我的名字。”温嘉树冷冷地扔给了他一句话,眼眶泛酸。
“你的名字是我取的。后皇嘉树,橘徕服兮。受命不迁,生南国兮……”
“你要是喜欢背诵《诗经》,可以出门右拐去隔壁的上大,去里面的汉语言文学系教书,不用在这里背诵给我听,我不感兴趣。如果可以,我宁愿不要这个名字。”温嘉树对于自己的名字并不喜欢。
在国外时,她只告诉别人自己叫多丽丝?温,很少会同人说起自己的中文名,也只有在跟纪南承自我介绍时,用的是中文名。
温嘉树不是咄咄逼人的人,但是在面对申沉时,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全程她也都没有直视申沉,她不敢。
她现在后悔没有捡回自己的鸭舌帽,被申沉注视着的感觉,比起被其他任何人注视都要难受,浑身像是被火燎原一般……
“这些年,听说你一个人在法国生活?”
“不要打听我的事情,跟你无关。我姓温,我是温致萍的女儿,不是你的女儿。”温嘉树说出这些话时,鼻酸得要命,她觉得自己快要绷不住,要掉眼泪了。
她原本就是脆弱到不堪一击的性格,没有半点儿盔甲,多年后面对当年抛弃了自己的父亲时,温嘉树除了恨之外,便是心酸。
“还有,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来看我妈,她跟你无关。”温嘉树红着鼻尖说道,目光往申沉的肩膀处看,根本不敢仰头看他,“来探望一个被你逼疯了的人,有意思吗?”
申沉注意到了温嘉树不敢抬头,沉声开口:“你以前的自闭症还没好?”
温嘉树闻言,顿时很想笑。
自闭症?申沉竟然觉得她是患了自闭症。
“我没有自闭症,谢谢申先生的关心。”温嘉树从来就没有得过什么自闭症,她只是不自信,不敢跟人相处而已,跟自闭症完全是十万八千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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