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急匆匆带着方正化等人跑到内官监门口，就见到内官监掌印太监贺贵都在门口迎接圣驾。
天启上前一问，才知道信王正在内官监甲字库房内。
到了库房，看到信王正在屋内。屋内的瓶瓶罐罐有部分都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幸好大部分还在。
朱由检见到天启来了，连忙过来说：“我都清点过了，浴缸、抽水马桶就砸坏了几个。其他都不是瓷的，坏不了。不过我们的实验室差不多完蛋了，里面有些东西打翻了估计有毒，现在不要去那边。”
天启放下心来：“我可是准备靠这些赚银子的啊，总算老天爷还算有眼。”
从半个多月前，天启和朱由检两人每天晚上都抽出大量时间，带着方正化、王承恩以及内官监工匠窝在内官监。仗着天启全大明数一数二的手艺和朱由检前世学的数理化知识，两人在内官监捣鼓十多天，捣鼓出了整个大明朝第一个抽水马桶、第一个浴缸、第一个蹲便器、第一块肥皂以及第一个煤球炉。
朱由检说道：“现在抽水马桶除了浮力球我实在搞不出来，用了很多种材料都不行。橡皮圈完全可以用牛皮加鱼鳔胶替代，也能保证不漏水。至于水箱里的水，要么掀起盖子直接用盆倒进去，要么用铜管接过去。水龙头也不难做，就是做出来的耐用性不强，一两年就会因为磨损而变松。”
“那下水怎么解决？”
朱由检继续说道：“考究点就用铜管做下水管道。用瓷或者陶做的太容易碎了，埋在地下如果经常有人从上面走的话，很可能会被震碎。除非我们做出水泥，不然就得用铜管或者铸铁管涂抹生漆。”
天启忙接着问：“水泥现在怎么样了？”
朱由检望着自己的兄长，有点愧疚：“我用煤灰，生石灰，石膏这三样混在一起试了几次，做出来的完全不行。主要是我还不知道配比多少才合适，这还要做大量实验。甚至很可能是咱们的炉子温度不够。可现在京营开始要军训了，我……”
天启连忙摆手道：“没事，这实验用不着你亲自去做。你只要把每样材料的要求写出来，然后分别按照多少比例，咱们让内官监工匠一个个比例去试做。就算最后做不成，就当积累经验好了。”
朱由检点了下头：“做完还要实验黏度和抗压抗拉的强度。”
天启又拿起一块肥皂来，动作就像拿起了一块银子。
笑着问朱由检：“咱们现在做了多少块肥皂和香皂啦？”
朱由检也露着笑脸：“肥皂这个简单，就是火碱加一点油脂，做了二三十块后面开始都是做的香皂。其实香皂配方和肥皂的相差不大，就是多了些香料而已。不过我看宫里也有皂荚和猪胰子这些可以用来洗脸洗手，不知道咱们的肥皂香皂销路会不会好。”
天启转着眼珠想了想：“咱们走高端路线试试，这香皂咱们在模具上就刻坤宁宫这三个字。不不不，先搞六种不同的香味，用东六宫的宫名。哼哼，希望这时代的大家闺秀青楼名妓和我们那时一样吧。主要是香味上我们要搞出特色来，让别人一闻就能闻出不同。抽水马桶、浴缸、香皂这三样，除了给内阁阁老和六部尚书每家送一套，咱们也应该给京师有名的青楼送一套过去。”
朱由检瞪大了眼睛，对皇兄的奇思妙想佩服得五体投地：“青楼那边找谁送过去啊。”
天启闭着眼睛想了下：“你我肯定不行，让太监锦衣卫去送肯定也不行。朕想一下吧”
朱由检又说道：“皇兄，京营那边现在刚起步，事情很多。恐怕之后臣弟很难再兼顾研发这类事情啊。臣弟觉得不如咱们成立个格物学社，邀请一些比如宋应星、毕懋康、汤若望这类人。只要我们给出研究方向大致说下思路，只要学社人够多，实验资金充裕，肯定还是能搞出些东西来的。”
天启点了下头：“嗯，你说的有道理。不过这个学社明面上不能和朕有关系。如果让朝臣知晓皇帝迷上了格物，恐怕会骂死朕。”
朱由检好奇得问：“他们还敢骂皇上？”
天启一听这话，不由得面目有些狰狞起来：“前几天早朝之上，朕打算提高商税至十取一。结果满朝的大臣，没一个赞同的。都说什么不能与民争利，大道理一大堆。说实话，玩政治、玩手段，咱俩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这帮家伙，每个人家里靠着他们的官位拿得盆满钵满，朕穷的养兵都养不起！”
天启顿了一下，又转头看了四周，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我前几天气得，差点就想调锦衣卫过来，把朝堂整个都屠一遍！”
朱由检叹了口气：“大明朝就是亡在这群人手里。”
天启趁着现在四周无人，小声问道：“蒸汽机这个东西，现在能搞得出来吗？”
朱由检大摇其头：“材料根本不行。现在炼不出合格的钢铁，况且我对蒸汽机也不熟悉。如果有充裕资金，大批合格的有基础科学常识的人手。嗯，最好是像哥哥你这样的，有一双巧手还有基础科学常识。再给我十到二十年左右时间，从度量衡、湿度计温度计这些从头开始搞起，可能会搞得出来。大明现在没有科学的基础，太难了。”
天启叹了口气：“现在没那么多时间可以给你。整个大明能让我百分百信任的，也只有你。我想办法搞钱，你一定要把军队抓在我们手里。至少京营，只能听命于我们两个。”
朱由检连忙接着说：“陛下，我正想问你。京营按照现在这个军饷和每天吃肉的标准，我们养不了几年啊。到时候没钱了咋办？”
天启自己心里也没有底，不过并不打算让朱由检知道。
“放心吧，现在朕手头光抄家抄来的，就有一千多万两现银。这笔银子至少能维持京营的开销三年，等你京营先训练个几个月，抓住军权，士卒也精锐些之后。朕就要拿张家口那八家开刀，那几家估计家产加起来少说也有个千万两吧，之后就找机会收拾咱们那些亲戚。现在咱们没本事去动朝里那些贪官污吏，也只有柿子先捡软的捏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王承恩在火急火燎地喊着：“陛下、信王殿下，出事了！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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