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重物落水的声音再次响起。
窒息感扑面而来，裴悠然忍不住开始呼叫：“救、命、救命啊……”
看见水中只有一道扑腾的身影，玉芷焦急的大喊：“来人啊！救救我家小姐，快来人啊，我家小姐落水了——”
不消片刻，一群人迎面而来。除了各位夫人和千金小姐，还有五六个侍卫。
瞥见那些侍卫似有备而来，直冲水里而去，玉芷眼里的杀意一闪而过。
亏得姑娘有先见之明，若真被这群人所救，定然名声全毁。
水里的人被救上来时外衫不见了踪迹，只着单薄的里衣，侍卫将她团团围得密不透风。
二夫人李氏跟着人群而来，开口就是担忧和呵斥声：“歌儿啊，我的心肝哦！你们好的大胆，谁许你们这么做的？还不让开！”
众人都只是远远的瞧见有两人在争吵，一前一后掉下水，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听见李氏如是说，眼里皆是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
她们可听清了，李氏唤了一句‘歌儿’，现场带歌字的，又与李氏稍微亲近的，除了裴锦歌还有谁？
被侍卫从水里救出，是有了肌肤之亲的，这场面倒是少有。
“二嫂！请你慎言。”三夫人颜氏上前拦住李氏，眼里带着警告。
她不就是身体不适稍微离开了一会儿，怎的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李氏平时就总被压着，现在能把裴锦歌毁了，她当然不能放弃。
“三弟妹这话说得，我也是担心歌儿，现在这么多人瞧着，怎能让她被一群外男如此对待。”
“蠢货。”颜氏被她的话气得冒火。
女儿家的名声何等重要，就算要对付沅姐儿，也不该选如此下作的法子，简直枉为长辈。
绝不能让这件事得逞。
颜氏正要继续阻止，可她还来不及开口说话，李氏就抢先越过她推开侍卫跨上前去。
“歌儿，我可怜的——”
闯入侍卫中，李氏的声音戛然而止，颜氏还当裴锦歌情况严重，也赶紧挤上前去。
待看清状况，她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哟！二嫂，这不是悠然嘛，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得了？”
事到如今，颜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怕是李氏母女联合起来设计沅沅，最后却自食恶果。
这一变故有些快，众人也上前去凑热闹。
扫见裴悠然衣衫不整的躺在一个侍卫的怀中，湿透的里衣勾勒出若隐若现的身材。
众人：好一副美人出浴图。
许多面薄的千金都看红了脸。
“这、这也太不知羞耻了。”
李氏赶紧脱下自己的外襟给女儿盖上：“愣着干什么？还不扶小姐起来！”
她身边的丫鬟听命去扶裴悠然。
“咳咳！”这时候裴悠然转醒：“娘？我……”怎么了？
她大脑还有些当机，暂时没弄懂发生了什么。
李氏将她拉入怀里，轻声安慰道：“雅雅，没事，不怕啊，娘在这儿。”
感受到身上湿哒哒的黏糊，再看着周围人的眼神，裴悠然本就血色全无的小脸更是惨白，她抓紧李氏的衣角尖声问：“大姐姐呢？落水的不是大姐姐吗？”
为什么就变成了她？为什么？
还有这些人看她的眼神……
“雅雅，你是不是被吓到了？你大姐姐没在这儿。”李氏怕她再说出些什么，忙提醒她。
“不，大姐被……”我推下去了。
否则刚刚在水里，是谁在扯她衣服？
最后的话李氏自然不能让她说出来。嘴巴被捂住，裴悠然只能瞪大眼睛。
现场的谁不是人精，都是深宅大院出来的，哪家没有些三三两两的事，不过是家丑不外扬罢了！
“雅雅不要怕，是你大姐姐身边的玉芷将你救上来的，你大姐姐没事。”李氏想要挽回局面。
众人皆看得不屑。
自己先算计的人家，如今自作自受了，就想着把自己摘出来，脸皮忒厚了吧。
裴大小姐好可怜，落水生死未卜，现下丫鬟又要被别人利用。
唉！果然是没娘的孩子像根草啊！
得了长公主的青睐又如何？还不是任由人欺负。
“二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家姑娘被二小姐推入水中，奴婢若是会水，又怎会现在还没有找到我家姑娘……”玉芷眼眶通红，满是委屈和忧怀。
颜氏闻言，赶紧问道：“你说什么？沅沅儿也掉水里了？”
玉芷抽泣道：“刚刚我家姑娘在桥上吹风，二小姐过来就质问，为什么要抢她的风头，我家姑娘说没有，二小姐不信，就、就把我家姑娘甩下去了。”
虽然用甩这个词不太恰当，但的确是裴悠然先甩手，裴锦歌才‘摔’下去的。
“你闭嘴，你个小蹄子撒什么谎呢，若是雅姐儿推的歌儿，那雅姐儿又怎会也掉下去。”李氏反驳。
颜氏冷声：“二嫂何必着急，是不是如玉芷说的，找到沅沅不就知道了。花意，去向长公主报备一下，借几个人寻沅姐儿。”
花意，三夫人颜氏的贴身丫鬟。她匆匆而去后，玉芷继续扮可怜。
“各位夫人小姐明鉴，刚刚您们虽然站的远，但应当是看得清大概发生了什么的，奴婢断断不敢撒谎，只是人微言轻，可怜了我家姑娘……明明二小姐用力过度，自己站不稳摔下去的。”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不是自己的事，基本上没有人会多嘴，可若是提到自己，便没法袖手旁观。
玉芷的话说完，人群中便有人开口。
“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远远的确实瞧见裴二小姐甩开裴大小姐的手，然后大小姐就落水了，至于二小姐，怕是真如这小丫头说的一般。”
“我刚刚也隐约瞧见了。”有夫人接话。
“李媛，你别血口喷人。”李氏忍不住呛声。
先说话的人是李氏的族妹，从三品礼部侍郎的夫人。曾经遭过李氏的陷害，差点嫁给六十多岁的太守。
两人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李媛道：“血口喷什么人？敢做就别怕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不让别人说，莫不是心虚？”
“你！”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处理好事情的长公主收到消息姗姗而来。
众人皆是默不吭声，不敢再言。
“具体发生了何事？你来说。”长公主指向玉芷。
“回殿下，是这样的，刚刚……”玉芷从头到尾又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至于有没有添油加醋，那肯定是有的。敢设计她家姑娘，自然要承受她们的反击。
“胡闹！”长公主的声音充满威严：“还不去寻人。”
身边的侍从闻声而去。
玉芷：请叫我戏精本精/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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