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那一闪而过的红——
是红色的眼睛？
扶因怔怔地看着谢泛红色的双眼，她的眸光微颤，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师父怎么会……入魔呢？”
这世间唯有一个种族的眼睛会是红色的。
那便是魔族。
谢泛不知道扶因是怎么解了荆苣花的药效的。
他更不知道他何时被她下了迷骨散，而且下得不知不觉，他发觉时，他浑身都没了力气。
他看着扶因脸上的震惊和不敢相信，他看见她惊诧目光下深深的恐惧，他心里只有无穷无尽的绝望。
她怕他。
她害怕他。
“师父，怎么办……”扶因咬着唇，她的手刚伸出又很快收回去，她漆黑的眼蒙上了一层水雾，她迷茫道：“你让我怎么办？”
修士修炼途中误入歧途，入了魔不再少数，但修炼到像谢泛这种阶层的人，他明白自己的道，基本不会误入歧途了。
可谢泛竟然……
入了魔的修士便不再是修士，他修炼的也不在是纯净的灵力，而是为人所耻的魔了，简而言之，就是魔族。
人人得而诛之的魔族。
谢泛闭上双眼，那红色的眼珠子被眼皮盖住。
他肤色极白，发色乌黑，眉眼俊朗，气质清俊，任谁也看不出来，他是入了魔的修士。
［她不会要你的，你这个肮脏的东西！］罪恶的灵魂痛骂。
［……］而另一个灵魂软弱地缩回了驱壳。
［你不清楚你有多肮脏吗？你入了魔，你如今和魔族无异，她知道你是魔族了，她惧怕你，只是她还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了，她会跟卢鹤鸣岑风华他们揭发你。］
［你是魔族，人人得而诛之的魔族，修仙界容不下任何一个魔族，即使是你谢泛，他们也不会放过你！所以，在她反应过来之前，杀了她，把她杀了，就没人知道你是魔族了，你还是人人敬仰的谢泛。］
［不能，你不能杀她。］软弱的灵魂探出了头，［她不会揭发你的，你不要听他的话。］
［你觉得他说得可信吗？你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罪恶的灵魂冷笑了几声，［万一她也是重生的，你上辈子对她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她多恨你啊，她是不可能放过你的。］
［你不能杀了她，你清醒一点，你不要被他蛊惑了！］
［闭嘴！］罪恶的灵魂占据了上风，［区区迷骨散，只要你想，你随时都能解开药效，杀了她吧，一切都回归平静。你要明白，如今你的处境都是她造就的，如若不是她，这世上根本不会有你的存在，而谢泛还是谢泛。你动不了手，大可以把身体交给我让我来，我来动手，你放手，好吗？］
［不好！］软弱的灵魂在嘶吼，［谢泛，你忘了你是怎么出现的吗？我们欠了她太多了，我们不能再亏欠她了！］
谢泛睁开眼，血红的眼珠子翻过一瞬间冰冷的黑。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身上的力气逐渐恢复，但他依旧装成虚弱的模样。
“师父。”
“嗯。”谢泛看着扶因，她垂着眼，眼睫轻颤，悄无声息湿润。
她鼻音有些变了：“你究竟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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