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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儿臣真不能当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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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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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不住地流出一股又一股鲜血,将李元吉的白色狐裘染上大片大片刺眼的红,头一歪,竟是昏了过去。

恰好此时礼炮放完,趁着人们兴意未散,方才吹灯的少年顶着一张黑红妆面,举了铜盆来讨钱。

他那吉利话说得和顺口溜似的,铜盆里的钱币也越来越多。

等走近了,蓦然看到一位贵公子,鬓发微散、玉冠白袍、眉目俊朗,怀中还抱着一个女孩。

少年自小摸爬滚打、卖艺长大,识人很有准头。此时不禁心中一喜,凑上前来,嘴皮子万分利索地称颂着:“您公子名流,无忧无愁、修子修孙、一文不落虚空的,可否赏点儿给咱过个喜年吧……”

话还没讲完,借着半残烛火望到李元吉阴沉的眉眼,心下一惊,顿时住了嘴,举着个铜盆讪讪地连忙要绕开。

不料才刚迈出一步,这位锦衣公子竟将腰间挂的四菱玉佩解下,一声脆响,扔进那铜盆里。

对上那双如寒潭般冰冷的眼睛,讨钱的少年浑身一颤,膝窝子竟莫名发软。

李元吉一手揽着胡翟,一手扣在她后脑勺,严严实实遮住胡翟面容。他微微垂着眼帘,面色冷淡,低声道:“承你吉言。”

说罢,他自顾转身离开。有几个好奇的人目光追随过去,只见他左侧肩头栖着一个双目紧闭、面色惨白的孩童。而右侧则是一片触目惊心的鲜红,仿似开满了极盛的朱瑾花。

夜凉如水,东风府的西厢点一灯烛火,阿冉和阿碧正围在桌边缝衣。

银针穿丝,阿碧小指微翘,手腕娴熟地翻转几下,两三朵舒展的兰花顿时缀在墨蓝衣角。

“阿碧,你手实在太巧了!”

阿冉凑头过来,挤眉弄眼道:“嘿嘿,上得厅堂下得膳房,刘荥可有福啦。”

阿碧顿时脸颊飞红,娇嗔地拍了她一下:“别胡说,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呢。”

“这还不容易的,”阿冉捂住嘴吃吃笑,“等回堑北的时候给齐王拜托一下,你下半辈子的幸福就有指望啦!”

姊妹俩正在房内嬉闹着,外面忽然传来马夫的吁喝声。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阿冉把还没缝完的袖子往桌上一扔,火急火燎地往门外跑。

府门上挂了盏灯笼,正巧风急,将它吹得摇摇晃晃,守门的护卫便将它摘下来提在手里。

李元吉单手抱着昏迷的胡翟下了马,边往东厢去边面色不虞地吩咐道:“去点安神香,再添床暖被在我榻上。”

阿碧点点头,慌忙往屋里去。阿冉方一看他染血的半边肩头就惊得叫出声来,跟在旁边直跳脚:“去个街会怎么还伤了!是不是被这小兔崽子害的!”

李元吉脚步不停,目光微冷:“别嚷,你悄悄去传顾医师来。”

阿冉恼恨地一跺脚,转身跑出了院门。

房内已点上一线白檀,清淡怡人的香气飘散开来,整晚的纷乱好似终于找到了出口,悄悄流泻出去。

李元吉将胡翟的外衣全部脱下,又将染了血的狐裘一并扔在一起,低声吩咐阿碧:“先藏起来,等三更在后院挖个坑埋掉。”

阿碧镇定地接过衣服,转身走出房门。

李元吉拿过一侧木盆中湿热的帕子,亲手给胡翟擦净脸上已经冰凉干涸的泪痕和血迹。

他动作轻缓细致,一点点将那张被血染污的小脸恢复原状。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顾医师跟在急慌慌的阿冉身后赶到。

他提着药箱直奔李元吉去,围着他来来hui回看了三四圈,又上手摸了摸李元吉的肩膀,一脸困惑:“老夫实在没看出齐王哪儿伤着了。”

阿冉也目瞪口呆地看着已换上素袍的李元吉:“齐王,你……你肩膀没事?”

话音未落,已被李元吉眼尾扫得噤若寒蝉,讪笑着后退道:“那我去给顾医师泡杯茶……”

待人走净,李元吉才引着顾医师到床边。

顾医师面色惊疑,不禁低声问:“敢问齐王,这位是?”

“顾医师,您与我是多年好友,我也不瞒您。”李元吉微微一顿,声音轻不可闻,“这个孩子,是胡族最后一脉。”

已年近五十、鬓角斑白的顾远之大惊失色,强自镇定道:“可还有旁人知晓吗?”

“厉将军。”

顾远之没再多问,为胡翟搭了脉,道:“脉象虚浮,怕是多日疲惫惊惧所致。”

李元吉轻叹了一口气:“她今日……看到了家人的头颅。”

“心病须自医,我只能先开几副安神的方子。不过,齐王,这孩子虽然可怜,留在宫中终究要惹出乱子。”

待将顾医师送出门去,夜已很深了,枯树在月光中投落几笔疏淡的影子。

李元吉回到东厢时,阿冉阿碧正在门口等着他,两人皆是一副惴惴不安的神情。

时间过得这样快。在李元吉原有记忆里自他五岁被起,只有这两人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他,转眼,已十年有余。

许久,李元吉缓缓开口:“今日皇上张榜天下,胡人未经许可擅闯钟洲,已被厉铁、穆贺联手灭族。胡王一家四口悬首示众,皇城中人人称快。”

阿冉登时惊呼一声,“那这女孩!”

李元吉的影子被月光拉成孑然一条,孤孤单单映在墙上。

昏暗中,他似乎是轻轻笑了一下,转而道:“不必担心,我已让青鬼去‘借’了一具尸体的头,代替胡翟挂在城楼上。”

“此后府中切不可再提一个胡字,只叫他小翟。”

听这话的意思,似乎根本没把这些人的劝阻当一回事。

阿碧摁住激动的阿冉,平日总是温柔含笑的脸上也写满了焦急:“齐王,您不过三年就要回堑北了,万一惹出事端,可怎么向皇帝交待?”

“一言九鼎,”李元吉淡淡地说,“待让她见过皇帝一面,我便将她送出宫去,此后再无瓜葛。”

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齐王本就是这样性情,该做不该做分得清清楚楚,与人来往界限分明、绝不蹚浑水、绝不动真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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