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珠小心地捏着帕子在姚惠雯的眼睛附近擦拭着,睫毛膏因为眼泪有点脱落,黑色的渣渣粘在下眼睑附近。
陆珠此时真想拿出一面镜子让她照一照,真是个娇气包,突然就哭了。
但转念一想,她心里一定是太委屈了,才会这样情绪化。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哭出来能好受一点你就哭吧,只要别把眼睛哭肿成金鱼眼就行。”
陆珠微微一笑,姚惠雯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谢谢陆珠,我姚惠雯三生有幸遇上你这样的朋友。”
陆珠是她的盟友,是她最信任的人。姚惠雯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所羡慕的果敢、自信、聪慧。
“必须是!我再从窦行止那知道这次路上不安全,可我还是来了。”
陆珠戳戳姚惠雯的额头,俩人哈哈地笑起来。
两个女孩子渐渐朝对方敞开心扉,成为彼此生命里重要的一个人。
正说笑着,马车旁传来一阵马蹄声,来人用马鞭敲打车窗。
陆珠掀开帘子看去,马背上坐着一身黑衣的男子。
窦行止控制着胯下的马向马车靠近,看到小姑娘扒在车窗便边上正上下打量自己。
“你干嘛来了?”陆珠歪头问。
窦行止伸手过来,递给陆珠一个水壶。
“什么意思?”陆珠拿着晃了晃,扒开塞子朝嘴里倒了倒,发现并没有什么。
“你……什么都急着往嘴里放,帮我灌一点水,早上出来得急。”窦行止瞥过眼睛,看着前方一本正经地说。
陆珠大大方方地伸手,“拿钱来~”
窦行止像是回到第一次见她的时候,目光沉沉地望向陆珠。
陆珠说完也突然感觉很熟悉,有点不好意思的蜷缩手指。
“等一下,马上给你灌满奥。”小姑娘咬咬下唇把脑袋缩了回去。
过了一小会儿,一袋灌满水的水袋从窗子里递给窦行止。
男子修长的身子一歪抓住水袋,陆珠突然恶作剧一般抓着没有撒手。
窦行止身子一趔趄,还好马上功夫扎实,双腿夹紧马腹。
手腕一抖将水袋挂在手腕上,然后迅速扣住陆珠缩回的小魔爪微微往外拉。
“啊……放手放手!”
车队里响起一阵惨烈的呼号,一女子凄厉的求饶声响起。
几位镖师立刻策马过来,就见自家总镖头正拉扯马车里的一个姑娘,姑娘一只手和一整个脑袋都悬在马车外,另一个手死死扣住车窗边沿。
“总镖头……”几人迅速勒马调转方向,然后在马上窃窃私语。
“登徒子总镖头总算出现了!”
“早就看出来他对人姑娘图谋不轨了!”
“看不出来啊……”
“有生之年能看到这一画面,也是无憾了,哈哈!”
早在窦行止拿出水袋倒掉水的时候,几人就注意他了。
陆珠打不着也不敢骂,嘴里求饶了好多回,窦行止才轻轻松手。
陆珠终于缩回脑袋,姚惠雯在她身后已经笑得倒在马车里,完全派不上用场。
“好姐妹,就是有难先笑,是不是!”陆珠揉揉手腕,看着面前的人气呼呼地说。
姚惠雯赶紧坐正,收敛笑容,“哪啊,你俩打情骂俏地,我怎么能插手嘛。”
陆珠瞪她一眼,悄悄拉开一点缝往外看。
“要看就大方地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偷看吗?”窦行止见到帘子微动便知道她在干嘛。
陆珠气的刷地拉开,朝他做几个鬼脸。
窦行止眼带笑意,把手伸进怀里。
陆珠以为他要拿武器报复,吓得吱哇乱叫,拿手挡住脸。
“拿着!”窦行止居然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袱,拎在手上。
陆珠忍不住问:“你怀里到底有多大空间……怎么多大的东西都能藏!”
窦行止嘴角一抽,自己装这么大坨东西容易嘛,还非要问。
“让你!拿着!”窦行止一字一顿地说。
“奥……好。”陆珠赶紧接过。
窦行止本想再和她说两句话,但陆珠马上就开始拆小包袱,窦行止有点不好意思,立刻策马扬鞭向前跑去。
“什么好东西?还专门跑过来给你。”姚惠雯在一旁有点羡慕地说。
到现在孟子昶也没过来见见自己,不知道在前面干嘛呢,不能想,一想就委屈。
姚惠雯转移注意力去看陆珠的小包袱,里面有一包坚果,一包油纸包好的果脯。
陆珠没有急着开始吃,而是原封不动地又包好。
姚惠雯以为她不喜欢,要送回去,赶紧拦住,“哎……你不吃给我吃嘛!”
谁知道陆珠像模像样地把东西往怀里塞去……
“怎么样?能看的出来怀里有东西吗?”陆珠拍拍胸口问姚惠雯。
姚惠雯张嘴结舌,表情凝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是不是很明显?你说他放着怎么看不出来呢……我怎么不行呢……”
陆珠塞的怀里鼓鼓囊囊,样子着实滑稽。
姚惠雯双肩抖动,忍不住爆发笑声。
“笑屁啊,小声点好不好……”陆珠慌忙去捂住她的嘴,被外面的人听见多不好,笑得这么不矜持。
“陆珠……姑娘家……是不能……不能这样的……”姚惠雯边笑边断断续续地说。
陆珠挠头,也有点不好意思,“谁让他总是怀里藏东西,搞得我有点好奇。”
姚惠雯眨眨眼睛,“说吧,他对你这么好,你是不是心悦他了?”
“是还是不是呢……我也说不清楚,就觉得他和他一起很轻松,我能做自己。”
陆珠想了想,觉得还是说不清楚。
姚惠雯老神在在地点头,“看来还差点火候,他在这么慢火熬一熬,就成了。”
陆珠点点头,或许真是这样?她对窦行止越来越没有防备了,虽然两人经常吵吵闹闹地,但是窦行止还是很让着她。
那样一个坚毅的男子在她面前就像一个小孩一样,或许这就是爱情?
陆珠眼神有些迷茫,哎呀,想不清楚就先不想了。
姚惠雯正准备再和她继续聊聊,谁知马车突然勒停了,前面像是遇到了什么事,有些喧闹。
陆珠和姚惠雯对视一眼,心里突然紧张起来,不会是遇到山匪了吧。
俩脑袋齐齐探出去,只见另有一队人马正从另一条路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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